“好,回头见。”慕湖舟对着元韫浓露出温和的笑容。
元韫浓点了点头,和霜降、小满走向那辆停在路边不知多久的马车。
裴令仪从马车上下来,与元韫浓相望。
“阿姊。”他略沙哑的嗓音惊落梅枝积雪。
如此一遭回来,裴令仪身上本就少见的明朗少年气也更为沉淀,成了不显山露水的威蕴。
翎羽一样的睫毛在雪色光芒下有种华丽的暗光,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一种鲜明而清艳的对比。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元韫浓向前迈了一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浓浓。”
元韫浓转头,慕湖舟朝她走了过来。
“浓浓,先前说得开心,怎么就忘记了呢?”慕湖舟走到她身边,含笑将一个裹着兽皮的小手炉塞进了她手里,“说是要借我暖手,把手炉塞给我,就忘记了拿回去吗?”
元韫浓还真忘记了,稍稍一怔,“啊。”
慕湖舟将手炉放回了她手里,“刚刚还在说你手怎么那么凉呢,原来是忘记拿手炉了,也是我不好,没记起来。”
元韫浓接回嵌金手炉,拥暖在指掌间,“不过是个手炉,留你那便留你那了,我在车里也受不着风。”
“冷着你一会,我都心疼的。”慕湖舟玩笑。
“方才还说我贫嘴呢,原来更贫的在这里呢。”元韫浓忍俊不禁。
裴令仪眸光晦涩地看着眼前旁若无人的二人,抿紧了唇。
慕湖舟像是才注意到了裴令仪一样,朝这里看过来,“清河王此次骁勇善战,战绩惊人,以八千铁骑破北凉部队,又收复锦州叛城,实乃我南朝大幸。”
这一番客套话再配上慕湖舟那得体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令裴令仪厌恶。
裴令仪扯动嘴角,“自然比不上三皇子春风得意,啊,现在改称呼太子殿下了。”
这话里含有讽刺的意味,再加上裴令仪那表情,怎么看不像是真心诚意的祝福。
二人间莫名的针锋相对令元韫浓有些微妙,裴令仪和慕湖舟的立场注定是对立的。
可问题是她现在算是跟慕湖舟定了亲,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