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中央种了一棵梧桐树,树的左侧,也就是后院南边,建了七八间厢房和耳房,都是单间。
北边的建筑是套房结构,共有两套房,分别由一间堂屋和两间卧房组成,显然是供身份较高的人居住。
或许是建造时间比较久的缘故,房舍的墙壁和木门都有些陈旧,屋檐下铺设的方砖也坑坑洼洼,砖缝里还有杂草冒出。
一个高约八尺的人影站在一间面积最大的厢房前,双手捧着一个铜烛台,腰背挺直,纹丝不动。
快到檐口下时,许昭脚步加快,抢前两步,目光投向前方的人影,笑着低声介绍:“此乃盛公弟子,高岱高孔文。其父高彪,乃吴郡大儒,试经第一,所著赋、颂、文章受到先帝称赞。出为外黄令,先帝曾下诏画高彪像于东观以劝学者。”
许昭少读书,因此对有学问的人很是敬重,提到高彪时,语气中满是赞叹。
严毅却对高岱更感兴趣。
高岱早年被盛宪举为孝廉,怀恩在心。盛宪遭到许贡迫害后,正是高岱一路护送盛宪至余杭避难,又为宪求救于徐州牧陶谦。
陶谦起初没有答应,高岱‘悴泣血,水浆不入口’。陶谦被高岱的忠义壮烈所感动,将高岱视为春秋时的申包胥,给许贡去信施压,最终迫使许贡解除了缉捕盛宪的缴令。
事后许贡记恨高岱,遂将高母囚禁,高岱心急如焚,想尽各种办法搭救,始终未获许贡松口,至今已有数月。
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又是饱学之士,简直就是严毅心目中最理想的下属模版。
他靠近火光,仔细打量高岱,见其身躯健硕,相貌堂堂,心中愈发喜爱,揖礼道:“毅拜见师兄,久闻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快慰平生。”
高岱郑重回礼,却不敢以弟呼之,轻声道:“老师有早睡的习惯,往日未到亥时就已睡下。天色已晚,请君先与我拜见老师。”
严毅跟在他身后往房内走去。许昭寻了个借口,自去他处。
房内的陈设很简陋,仅有一张床榻、两张高矮案几,几个榻席和两口木箱。
青铜灯架立在案几后方,架上的九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