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轺车拉着贼寇的尸首,驶往河岸,聚而焚之。空旷的战场上只余下鲜血浸染的暗红斑驳,浓烈的血腥气在朔风的吹拂下渐渐消散。
此役规模虽然不大,但缴获颇丰,共得战马六七百匹。这些战马并不符合龙骧营的要求,统统交予辎重营,部分用来运输军械物资,部分用来贩卖。
天色渐暗,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向大地。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仿佛被冻僵的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
营火噼啪作响,士卒们围坐在火堆旁,捧着陶碗狼吞虎咽地扒着粟米饭,偶尔灌一口辛辣的劣酒驱寒。
周瑜和刘晔内穿棉袍,外罩布甲,在一堆营火前相伴而坐,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讨论方才那场战役的细节。
“公瑾,营寨突遭偷袭,不但毫无慌乱之态,反而迅速做出应对。借助地利,将贼寇诱入辕门与外栅之间的狭窄地域,先以骑兵断其首尾,使敌陷入混乱,再聚而歼之。如此雄军和娴熟的战法,放眼江淮,你可曾见过?”
刘烨抄起酒囊,猛灌了一口酒,呛得满脸通红,却浑不在意。随手将酒囊丢开,手执木箸,眉飞色舞地上下比划,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混着未散的酒气在火光中飞溅。
周瑜一脸无语地从袖口掏出锦帕,拭去面颊上的唾沫,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子扬,与其在这里推演战局,不如先思量思量,你我二人如何才能返回庐江。”
不出他所料,担忧变成了现实。自那日与严毅会面后,这位行事风格令人捉摸不透的年轻统帅,便时时刻刻将他和刘晔带在身边。
袁涣三番五次婉言提出,要带他们回庐江,都被严毅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袁涣急于回寿春复命,无奈之下,只能先行返程,将他二人孤零零地抛了下来。
“为什么要回庐江?少君对我二人如此礼遇,推衣衣之,推食食之。留在这里挺好。”刘晔仰头饮尽囊中残酒,打了个酒嗝。
周瑜暗暗叹了口气,提醒道:“莫要忘了,你我族人俱在庐江。”
刘晔挥了挥衣袖,不以为然地道:“在旁人看来,我等是受少君胁迫,才不得不留在此处。短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