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业摸出几块碎银想付账,却被老牧人摆摆手拒绝了:
“在草原上,帮助旅人是本分。”
捧着温暖的陶碗,江宏业望着老牧人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此前他总认为边疆的番民野蛮难驯,此刻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心中的偏见。
第五天正午,烈日当空,江宏业的双脚早已肿得像馒头,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陈七和张武轮流搀扶着他,三人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正走着,前方草丛突然一阵骚动,一只体型壮硕的獒犬猛地窜了出来,冲着他们狂吠不止。
“什么人?”
随着一声喝问,十几个人影从四周的灌木中闪出。这些人衣着杂乱,有的穿着蒙古皮袍,有的戴着汉人的头巾,手中握着弯刀、棍棒和弓箭,呈扇形将他们围在中央。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按照剑打磨的唐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偷鸡的贼?”
人群中一个穿着蒙古服饰的汉人汉子喊道,手中的棍棒在地上重重一敲。江宏业强撑着上前一步,向佩刀的汉子抱拳行礼:
“这位壮士,我等乃土甘都司的差官,因马匹遗失,正赶路回沙城,绝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佩刀汉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江宏业破损的官服和他手中早已看不出的使节幡,神色稍缓:
“我是沈家埠的沈继祖,正在追捕一伙偷鸡摸狗的流寇。你们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江宏业连忙摇头:
“我等刚到此地,并未遇见。”
他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不知可否到贵处稍作歇息?”
沈继祖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收起了敌意:
“既然是汉人,就随我到庄上歇脚吧。”
他转身对众人吩咐:“都散了吧,继续巡逻。”
江宏业暗暗松了口气,判断此人并无恶意。陈七和张武也悄悄放下了按在刀柄上的手。
三人跟着沈继祖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远处渐渐浮现出村落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