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十妹透露的绝佳藏地居然成了十妹私会进忠的好地方,承淇多少也有几分腹诽。但一则进忠的品性他信得过,二则在他看来十妹转头就与进忠相约在叠石间碰面,二人一前一后欣然往此还笑作一团,自己倒也不必非做这个扫兴的瞩目之焦。
更何况他到底还让十妹绕了一圈冤枉路呢,承淇回头一望,对假山处作了个揖,暗道一句“十妹,向你赔个礼”,这才一溜烟跑了。
“进忠,你若解不开,要不就罢了。”嬉笑得两颊都发了酸,嬿婉收起笑回过神来,低声对手忙脚乱拆线结的进忠道。
“这怎么行,奴才可不想半途而废。”进忠垂头只盯着线结。
嬿婉当即不满于他一眼都不再瞧自己了,但又不好意思劈手去把那纸鸢抢下来,她眼珠儿一转,想了个招:“进忠,本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陪本宫说说话。”
“奴才不是一直在陪承炩说话么?”他还是不抬眼,语气悠哉游哉,与手上的忙乱动作极为不相配。
“进忠,你…可别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嬿婉抬手一抚自己的面腮,比想象中要凉一些,她这才肆无忌惮地凑近进忠柔声出言试探。
“承炩又冤枉奴才,都已不是头一回了。”公主像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许久,莫名而来的勇气促使他半开玩笑地顶了嘴。如此振振有词的一言既已出口,进忠又后悔于将妄想代入了现实,他抬眸缄默以观公主的面色。
公主怔住了,旋即窃笑,她轻轻拊掌颔首不止:“好,本宫就欣赏你这实诚的劲儿。”
“承炩,您当真想让奴才句句吐实?”无话也得寻出话来,进忠遂着她的心意问道。
“那是自然,不论进忠说了什么,本宫都不会恼的。”公主咬着下唇,目光灼灼地盯视他。
进忠无言以对,侧过身继续勾挑手中的线结。
“原是进忠先恼了,这不,都不乐意搭理本宫了。”嬿婉作着泄气的模样低低埋怨一句。
“奴才哪儿敢啊,承炩说什么,奴才都一字一句听着呢。”进忠实在不敢再瞧公主了,他指尖微颤,竭力想让剧烈跳动的心恢复平和,却愈发收不住,出言不觉竟带了前世那般落拓不羁的语气。
他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