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复位那天,孙程说的 “陛下只需垂拱而治”,如今才明白,“垂拱” 二字背后,是无数个深夜的妥协与权衡。当他在遗诏中写下 “朕以不德,托于王公之上”,终于承认:自己终究是个 “顺帝”—— 顺应天命登基,顺应时势治国,却从未真正掌控过命运。
“顺帝复位那年,我在北宫当差。看见小皇帝被孙程背着跑,冕旒歪了都顾不上扶。后来他亲政,减了我们更夫的赋税,还让边疆的弟兄三年一换防。” 二十年后,洛阳城的老卒坐在城门口,对着围坐的孩子们说,“别看书上说他是傀儡,我瞧着,他是想把日子过好的人。”
于阗商人阿布的商队,每年都会经过玉门关。他的账本上,阳嘉二年的记录格外详细:“汉家复置伊吾司马,通关文牒费减三成,还赐了五张铁犁。” 他不懂 “顺帝” 是谁,却记得那个让西域重新开市的汉家天子 —— 在丝绸之路上,商队的驼铃比任何诏书都传得更远。
“阳嘉元年冬,皇帝来太学。见某生衣破,竟解下自己的狐裘相赠。当时以为作秀,后来发现太学的米粮从未断过,连病了都有官医来看。” 太学生王充的竹简日记里,藏着刘保不为人知的温柔,“他或许不是雄主,却是个在寒夜里给太学添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