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扑面。
沈棠伸手想要去抓住那被抽飞的面纱,却抓了个空。
心下焦急,急忙抬袖掩面,不让窦棠雁看见自己的真容。
当初,在王府里跟窦棠雁约定的条件,便是她假死离开后,斩断前缘,往后不再踏足京城,更不再跟摄政王府有任何瓜葛。
虽然阴差阳错没有立刻离开京城,还因为东珠的生意跟摄政王府有了一点羁绊,但这些只是一场意外,一切都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她与霍千斛已经筹备好了,镖局那边也付了银子,下个月月初,他们会跟着行镖离开京城,再无任何牵挂,让孩子在闽南安然长大。
正因为这些,她才有闲情逸致,抽空出来骑马散心。
可她万万没想到,世上巧合这么多。
这片草场是摄政王府的产业,窦侧妃甚至以女主人的姿态,来视察马场……
离开的关键时刻,若被窦棠雁发现了她的身份,再传到摄政王府去,那她……
沈棠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在地上,右手攥着地上被水打湿的泥土,在磕头的间隙,全抹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伪装,有些拙劣。
又很容易被戳破。
她只盼着,窦棠雁该打打该罚罚,别将她赶尽杀绝……
……
窦棠雁扔完马鞭后,犹不解气。
脚步越逼越近,她那绣金的玉靴踩着粗糙的草皮,发出嘶啦嘶啦的摩擦声,好像一只准备张口咬人的菜花蛇。
双眼发恨。
瞳孔中,不仅藏着对这一对奸夫yin妇的鄙夷,还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嫉妒。
她身为摄政王的侧妃,是整个王府里唯一的女主子,荣华富贵在身,受尽天下女子的艳羡……甚至,肚子里还怀着摄政王唯一的子嗣。
她这样的身份,又生了一张这样勾人的脸,却守不住自己的夫君,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五十多天都看不见凌烨的身影,想他了,只能来王府的产业里转一转,多么可悲!
再看看眼前这对贱民……
一个马夫的妻子罢了。
她的一生不是应该日日洗衣做饭围在灶台边,白天照顾子女,晚上伺候爷们,爷们喝多了再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