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才抚着孕肚好似十月怀胎的侧妃娘娘,此刻身手矫健地夺了马,一跃而上,将马鞭抽在马屁股上,人影嗖地一下便窜了出去,直奔凌烨与沈棠的方向——
完了。
冯管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那被夺了马的马夫,“王府养你们吃白饭的吗?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慌乱之中,冯管家也抢了一匹马,朝窦棠雁离开的方向追去……
……
马场北域。
一行胡杨树立在水岸边,枝干耸立,气节蒸蕴。
京郊多柳树,少见胡杨,岸边的这一排胡杨树,威武赫赫的,倒是一番别样风景。
但沈棠看不到。
这世间的美景,往后都与她没有太多关联了。
她有些累了,下了马之后,本想扶着如意,手抬到一半,方想起如意并未跟过来,僵在半空的手正要落回时,被一只胳膊给支住。
似乎知道她不喜欢与他接触,凌烨不再用手,而是用手肘隔着粗糙的衣衫,动作轻缓,态度谦卑。
这样小心翼翼,让沈棠有些愧疚。
愧疚自己刚才的抵触和生疏。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说这些时日朝夕相处滋生起来的恩情,就说她倒在马背上昏迷那日,不也是这位平安先生将她送回来的吗?
行动之间,更是免不了碰撞接触。
她一个已为人妻的妇人,何必在乎那么多。
沈棠敛了敛神,一边跟着凌烨往水岸走去,一边道谢,“今日多谢先生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沈棠呼吸微顿。
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一起来这里骑马,倒也是奇事一桩了。
凌烨引着她坐在那摆在岸边的靠椅上,那靠椅摆在树下,树荫挡住日光,凉意盈盈的。
等她坐好后,凌烨又从远处端了木盆过来。
木盆里盛着水,还有一条干净的毛巾。
他将皂子和毛巾递到她的手里,引导着她洗手。
沈棠握着那毛巾,有些受宠若惊,“您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又是家里的贵客,这种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