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王府花厅,却暖不透景瑜冰凉的指尖。当唤男望着青松唤出\"二哥\"时,那熟悉又陌生的乡音像把锈刀,在他心口剜出旧伤。哑弟攥着姐姐的衣袖,眼中满是困惑——眼前人分明有着与亚楠相同的面容,可眼底流转的神色,却带着傻姑独有的天真懵懂。
\"去请岳丈。\"景瑜的声音冷得能结霜,袖中紧握的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五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亚楠案头的墨香、她批改账本时轻蹙的眉梢,此刻看着唤男歪头打量书架上的《诗经》,连翻书都要笨拙地用指尖逐字点过,才惊觉那些温柔岁月,竟像场虚幻的泡影。
当日傍晚,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檐下春燕。吴老爹佝偻着背冲进花厅,腰间的旱烟袋随着急促的脚步晃荡。\"爹!\"唤男清脆的呼喊让老人猛然僵住,那尾音上扬的腔调,正是二十年前傻姑扎着羊角辫,在山路上追着他喊\"爹等等我\"时的模样。
景瑜立在雕花屏风后,看着吴老爹颤抖的手抚上唤男的脸颊,浑浊的老泪砸在她衣襟上。记忆突然翻涌——亚楠初醒时,也是这样怯生生地望着他,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比山野更辽阔的光芒。\"落水后做了个长梦\"唤男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声传来,景瑜攥紧袖中的翡翠簪,那是他去年生辰时,亚楠亲手为他簪在发间的。
书房里烛火摇曳,映得吴老爹佝偻的身影在青砖墙上不住晃动。他双手抱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对着景瑜深深一揖:\"王爷,眼前这位确是老朽的女儿唤男。\"
景瑜捏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青瓷表面传来细微的裂纹。他望着案头未写完的奏折,墨迹早已干涸,恍惚又见亚楠伏在案前,簪子上的珍珠垂落,在宣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痕。喉间像哽着块烧红的炭,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那王妃她究竟去了何处?\"
吴老爹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泛起泪光。\"王爷,\"他声音发颤,\"王妃或许是我的另一个女儿赵亚楠。\"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震得景瑜耳畔嗡嗡作响。案上的烛芯突然爆开火星,照亮他骤然苍白的脸。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过:亚楠教采薇认字时温柔的模样,她在寒夜为他披衣的温度,还有暴雨那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