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不敢!\"道士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声响,\"贫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混元巾都歪斜到一边。
堂上一片寂静,只听见道士粗重的喘息声和堂外麻雀的啁啾。许延年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挥手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带下去。\"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两侧差役如蒙大赦般快步上前。
差役们立刻上前,像拖死狗般将瘫软的道士拖了出去。周寺正上前一步,眉头拧成疙瘩:\"大人,这道士油滑得很,问不出什么。\"
许延年起身踱步,他停在窗前,背对众人,声音低沉:\"他越是遮掩,越说明有问题。\"顿了顿,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去查查冯健仁出城去苏州的行程记录,还有那封家书。\"
赵主簿连忙拱手,袖中账簿哗啦作响:\"下官这就去办。\"他倒退着出了正堂,险些被门槛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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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大理寺后院的老槐树正值花期,雪白的花朵压满枝头,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槐花香,细碎的花瓣如雪般飘落。
许延年与几位同僚围坐在青石桌旁,桌上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几片花瓣飘落进茶盏里。
周寺正翻开记录时,纸张发出沙沙声响:\"冯家的伙计说,冯家大火前两日确实收到过一封家书。\"他抬头时,一片槐花恰好落在他的鬓角,却浑然不觉,\"但驿站那边查不到投递记录。\"
许延年眸光微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槐花:\"家书给谁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说是给沈氏的,但\"周寺正压低声音,不自觉地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继续道,\"那伙计说信封上的字迹很新,墨迹未干,似刚写没多久。\"
许延年指尖在石桌上轻叩两下,声音清脆如磬。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冯健仁出城的记录呢?\"许延年转向裴肃,目光如炬。
裴肃摇头,白须在春风中颤动:\"城门司的记档显示,他确实出了春明门,但\"老丞相对着阳光眯起眼,皱纹里夹着几粒花粉,\"守门的武侯说,那日冯家的马车帘子一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