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眉头微蹙,一片槐花恰落在眉心:\"去查查冯家那几日用了哪些车马,都去过哪里。\"抬手拂去花瓣时,袖口沾了星点花粉。
许义领命而去,皂靴踩碎一地落花。赵主簿叹着气摇头,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又蘸:\"少卿,若冯健仁真没去苏州,那他的不在场证明\"话说一半突然噤声。
\"就是假的。\"许延年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惊得石桌下的蚂蚁匆匆搬着食物残渣逃窜。
一阵风吹过,槐花纷纷扬扬落下,有几瓣落在案卷朱批上。许延年拈起一朵,在指尖轻轻转动,若有所思:\"钱莫娘母子与冯健仁的关系,再加上这假的不在场证明\"
\"可证据呢?\"周寺正摊开双手,掌心向上,露出常年握刀留下的茧子,\"就算他没去苏州,也不能证明他杀了妻儿啊。\"说着瞥向埋头记录的赵主簿,后者正偷偷揉着发酸的手腕。
许延年将碎花轻轻弹开,起身时带落几份文书:\"继续查。重点查那几日冯家的动静,尤其是出入的人员。\"槐树阴影投在他半边脸上,明暗交界处眸光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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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大理寺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归巢的乌鸦在檐角聒噪。
许延年独坐签押房,夕阳的余晖洒在案头。面前摊开的冯家案卷被夕阳染成血色。窗外暮鼓声遥遥传来,惊起一群栖鸟扑棱棱掠过窗棂,在他眼底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许义轻轻叩门,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大人,查到些线索。\"
许延年抬眸,眼中映着最后一缕夕阳:\"说。\"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许义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冯家有个车夫说,那日,冯健仁确实吩咐备车,但临行前又说身子不适,改由管家代他去苏州。\"许义递上供词时,袖口还沾着马厩的草屑,\"更蹊跷的是,那车夫次日就被打发回老家了。\"
暮色渐浓,大理寺内点起了灯笼,灯笼在廊下摇晃,暖黄的光晕中,许延年站在廊下,将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夜风拂过官服广袖,露出内里雪白的中衣边角。
他仰头望着满天星斗,眼神深邃。这案子看似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