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堂内落针可闻。最后还是裴肃忍不住问道:\"是何意?\"
\"十八层地狱。\"许延年声音冰冷如铁,\"这不是普通的镇魂井,而是要让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堂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烛花爆裂的噼啪声。良久,李崇才长叹一声,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冯健仁杀人。他完全可以说,是舍不得妻儿,想永远留住他们\"
\"大人,\"许延年直视李崇,烛光在他眼中跳动,\"下官请求明日提审那道士。\"
李崇沉吟片刻,手指在案几上画着无形的图案,终于点头:\"也罢。不过延年,\"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告诫,\"若无确凿证据,此案恐怕\"
\"下官明白。\"许延年拱手行礼,衣袖垂落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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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大理寺内烛火次第熄灭,只有签押房还亮着一盏孤灯。许延年独坐案前,望着堆积如山的卷宗出神。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茶水早已冷透。
许义轻轻叩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大人,该歇息了。\"
许延年揉了揉眉心,眼下浮现淡淡的青影:\"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许义欲言又止,目光在主人疲惫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无声地退了出去,小心地带上门。
许延年拿起钱小乙的供词,又翻出冯健仁的行踪记录,在灯下一一比对。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清。
\"不止一人\"许延年低声自语,声音飘散在寂静的夜里。他吹灭蜡烛,黑暗中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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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理寺正堂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青石地面上。许延年端坐案前,玄色官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象牙惊堂木,指节在案几上无声地叩击着节奏。
堂下跪着个穿灰布道袍的中年男子,头戴混元巾,道袍下摆沾满尘土。他面容瘦削如刀刻,一双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