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得憋屈,我索性把气都撒在练兵上。到清泰二年(935年),朗州军已经能跟长沙禁军掰手腕了。有次剿匪回来,副将邓懿喝高了跟我说:\"将军,咱现在要打回长沙\"我抄起酒坛子砸在他脚边:\"放你娘的屁!那是我亲哥!\"话是这么说,可夜里我摸着枕边的兵符,突然想起十五哥空荡荡的屋子。
转机出在天福元年(936年)。四哥希范继位后搞什么\"礼贤下士\",结果被那帮文人忽悠瘸了。我在朗州听说他花三万两银子修天策府,气得把案几都掀了——当年我爹攒这些家底多不容易!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听信谗言,把老臣高郁给宰了。那天我在江边站了半宿,江水黑得跟墨似的。回府就召来心腹:\"去辰州找瑶寨长老,就说马家三十郎要借兵。\"
要说我娘家人是真仗义。天福五年(940年)开春,五万瑶兵悄没声地到了朗州城外。我站在城楼上看着黑压压的人头,突然想起我娘的话。她要是知道我用她娘家的兵打自己兄弟,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抽我?正晃神呢,副将朱进忠凑过来:\"将军,长沙来信说楚王病重。\"我捏着信纸的手直哆嗦,这回可不是装的——四哥啊四哥,你也有今天?
天福十二年(947年)开春,我蹲在朗州城头的箭垛子上啃炊饼,远处的湘江泛着铁锈红。探子来报说四哥在长沙咳得下不了床,我掰饼的手顿了顿,碎渣子掉在铠甲缝里硌得慌。当年他派人送信说\"朗州风大\",这会儿该轮到他尝尝长沙的穿堂风了。
三月十八那夜,我在刺史府磨刀。刀是辰州老铁匠打的,刀背刻着瑶寨的盘王纹。朱进忠闯进来时带进一股子血腥味:\"将军,潭州来人了!\"我抬头看见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扑在地上,定睛一瞧竟是十五年前跟过我的马夫。他攥着我袍角直喘:\"四王爷要把朗州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