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夫人指尖掠过檀木匣中泛光的家谱:“王家的梧桐根须,向来与紫檀、金丝楠的根系缠作一片。那三十六担澄泥里掺的,是王家祖祠香炉里二百一十六代人的沉香灰。”烛火忽然爆出星子,“每代嫡脉成婚时,都要埋一封洒金庚帖——宣德三年用的是龙脑香墨,嘉靖朝掺了暹罗进贡的犀角粉……”
傅太夫人垂眸抚过翡翠镯内壁的冰纹:“野梧桐开得再盛,根底没有丹书铁券镇着……”她忽然轻笑,“等惊雷劈下来时,拿什么护着满树的凤凰?”
“凤凰振翅时落的金羽,可比老根底下的沉香灰亮堂。”傅老太爷盏中银杏碎金突然凝成北极星轮廓,“光绪年间的凤凰还守着梧桐泣血,如今新凤早衔着量子密钥冲九霄了。”
傅太夫人玉镯冷光扫过傅老太爷袖口云纹:“量子密钥解得开奉天殿的阴符密匣么?”她指甲在龙石种翡翠上一叩,镯身撞上檀木案时发出沉郁的“咚”声,“万历二十三年科场案,你们读书人最金贵的状元卷,可是用王家女儿陪嫁的辽东马场换回来的。”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竹枝的脆响,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突然斜斜飘向傅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