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长孙无忌突然抓起案上的酒壶,却在扬起的瞬间顿住,“连亲表弟都拿话来堵我!”酒壶重重磕在桌上,震得盏碟簌簌颤动,“我替大唐守了半辈子国门,难道想让长孙家世代簪缨,也算错了?”
回廊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管家裴诚哈着腰冲进大厅,棉袍的下摆还沾着廊下的残雪,“慌什么?没见我……”目光触及裴诚煞白的脸,喉头的怒火突然梗住,“出什么事了?当年韦云起把你抓走,也没见你如此慌张啊?”
裴诚扑通跪倒,额头碰地:“是……是高阳公主的病……太医们说……没法子治。”
长孙无忌猛然起身,脑袋一晕,好像是秦浩上次气的后遗症:“没法子治?!难道是不治之症?”
裴诚缩着脖子,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老爷恕罪……不是治不了,是……是病得不是地方。”偷瞄着主人铁青的脸色,突然用头撞地,“老奴该死!老奴说不出口啊!”
长孙无忌突然怔住,目光扫过崔忠通红的耳根,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说!都没法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裴诚被掐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嘶声喊道:“是隐私处……奇痒难忍!”话音刚落便瘫在地上,手指抖着指向内院方向,
“太医们都是男子,没法子瞧,怀疑是妒精疮,说要请女医目视才能确定……可桃源庄的柳娘子,上次似和公主起了嫌隙,死活不肯来!”
长孙无忌有些踉跄:“妒精疮……”喃喃重复着三个字,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洛阳教坊司见过的病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儿去了哪里?他”
裴诚连滚带爬地凑上前:“和小公爷没关系,他们都已经多年没有同房了,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太医们等着老爷开口,都打算回去……”
“去库房取几颗南海珍珠,”长孙无忌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给每个太医都送一份,谁要是敢多说半个字,就把他舌头割下来喂狗。”
裴诚站起身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便跑了出去,长孙无忌呆坐了片刻,踩着满地碎琼乱玉走进东跨院,低头差点与长孙冲相撞,长孙无忌气道:“走路不看路的吗?”
长孙冲有些无语,你低头看路,可撞到的是人,侧身避开父亲:“父亲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