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长孙无忌突然压低声音,指甲掐进儿子手腕,“你可知她得的什么病?!”见长孙冲茫然摇头,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是妒精疮!男女相传的脏病!”
“儿子……儿子身上没有。可她是公主,又能怎么办……当初是您说,娶高阳能固长孙家的势!”声音陡然拔高,“可您知道吗?她房里藏着辩机的念珠,书案下压着道士的诗笺!现在得了这病,您让我怎么看?!”
长孙无忌被噎得说不出话,踉跄着靠在廊柱上。月光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像极了凌烟阁上自己画像上的刀疤。“高阳是公主,让男子诊治成何体统!“
长孙冲一脸悲戚:“长安的女医都出自桃源庄,柳娘子是秦浩的表妹,当初高阳当面骂了人家,如今谁还肯来?若不是您与正则交恶,我们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呀?“
“为什么?还不都是为你好,为了长孙家好!”长孙无忌喘着粗气,“算为父瞎了眼!算长孙家活该有此一劫!”突然指着月亮,声音凄厉,“你去!你告诉秦浩,就说我长孙无忌求他!求他看在先帝的面上”
“儿子这就去。”长孙冲不等父亲话说完便已转身,“只是父亲……以后别再说什么‘为你好’了。”
接过裴诚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胡国公府的铜门环晃着冷光,与管家秦雄周旋片刻再次转辔驰向了太傅府,
朔风如刀割过面颊,忽觉着眼角有湿意坠落,低头看时,那滴泪已在缰绳上冻成了晶莹的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