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指尖一颤,“这是……”
意识到什么后,她声音都在发抖。
他声音沙哑,“当年坠崖,被人从背后捅的。”
“若再偏半寸……”忽然将她手按回自己心口,“就听不见棠棠说‘别’了。”
江行简出生望族,又是姜朝第一文官,从小养尊处优,是被家中长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独子。
可如今,她的指腹之下,伤疤横贯他劲瘦的腰侧,皮肉翻卷的痕迹即便多年过去依然狰狞,可以想见当初深可见骨的惨烈。
“你……”她声音发哽,“为什么不早说?”
江行简温柔一笑,轻描淡写道,“没事的,不过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伤口溃烂见骨,后来被救,熬过来了。”
“疼吗…”她哽咽着问,眼泪横流进枕中。
江行简,握紧了她的手,倾身之时,染着药香的长发垂落她颈侧,薄唇蹭过她湿漉漉的眼睫,“现在问……是不是太迟了?”
可最终他只是将脸埋进她肩窝,沙哑道,“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只要抱着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沈清棠的自责,更多源于想起当时他回来的第一面,她吓得后退半步,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责问。
当时他说得对,多年情分,她竟是没有一句关心。
那时她心里全被李长策占据,是以她本能的抗拒他,完全没注意到他死而复生的不容易。
“对不起。”
沈清棠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指尖紧紧攥住他背后的衣衫,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当初那个后退的半步。
“我当时…我竟然。”
泪水浸透他单薄的中衣,江行简身形微僵。
他垂眸看着怀中颤抖的少女,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混着眼泪的咸涩,让他想起那年她及笄礼送他的玉簪也是这般扎得人生疼。
他轻抚她散落的长发,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棠棠现在抱我…是因为可怜,还是……”
话未说完,沈清棠突然仰起脸。
梨花带雨的面容近在咫尺,她抽噎着吻上他微凉的唇,生涩却坚决。
这个吻混着泪水的咸涩,却比任何蜜糖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