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挖祖坟,好吧,我认晦气,”许良囤又叫号,“挖不出来怎么办吧?”
大杜问:“你说还能怎么办吧?”
“连我们家祖坟这样的地方你都想到了,那就缩短时间,我就能早点看着你从我家爬到粮库去!”许良囤迫不及待的样子说,“把十五天期限缩到十天。”
大杜一咬牙:“好,那就是说,还剩五天!”
“好,一言为定。”许良囤提出要在“君子协定”上写上这一条。
大杜毫不在乎地说:“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话音没落地,许良囤便从兜里掏出协议写了两行,自己先签上字,又让大杜签了字,然后说:“还有一条,你在掘我家祖坟之前,我家里人要烧香磕头,祈祷祖上谅解,也祈祷你没有好下场!”大杜不屑一顾地说:“随你便,行!那就跟我去一趟吧。”
潘奉山站在大杜身后一声不吱,心里却在扒拉小九九:你俩都是爹,我谁也惹不起,许老爷子仗着儿子当县委书记明显比过去喘气粗了,实话说,全县十有八九的人都猜断那20万斤粮票在他手里,粮食这么紧张,多少人在饥饿的死亡线上苦熬,你却扣押着这么多粮票,何止是缺德呀,这个理和他掰不起;大杜呢,莽莽撞撞,天不怕,地不怕。说到底谁也惹不起呀,只好当个闷葫芦,闷着,索性不问不说话,谁问也没什么观点。
大杜安排的粮库马车已经到了许家门口,带头一纵身跳上去,催许老爷子和潘奉山也上了马车。老爷子又招呼站在门口的秀秀和枣叶带上烧纸香火,一起上车。在一声声响亮的鞭声中,马车很快来到了许家坟茔地。
这坟茔地就和当年俊俊给他挖的假坟在同一山坡下,相隔不远,只是其他坟都是散落着,唯有许家的挤堆儿,那一块块青石墓碑,格外耀眼地在五座坟头上耸立着。
许良囤拿过香火和烧纸,让秀秀和枣叶随着他。太出乎意料了,他这才明白,大杜已经安排两名干警组织了二十多名劳力聚集在这里等着,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赶来围观看热闹的足有五六百人,黑压压挤成了一片。这三人一到,人们都惊奇地瞧着他们,仿佛一场飓风要骤然袭来,一场暴雨要倾盆而下。
许良囤问:“杜书记,你说藏在哪座里面吧?你既然有目标,总不能挨个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