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护士站的年轻实习生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提着个蛇皮袋,大声说道:“林药师,三床家属又送了纸钱。您上次说的符纸还差两幅呢。”
这话音刚落,玻璃门突然被风撞开,风穿堂而过,带起一串银铃脆响。林怀素一抬头,就瞧见走廊尽头的太平间泛着幽蓝的光,那扇铁门还自动开合着,就好像在吞吐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赶紧握紧手中捣碎的白芷,这可是今晚要配的安神散。可一看,粉末里居然混进了几粒暗红的砂砾。
林怀素心里犯嘀咕,正琢磨着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太平间。这太平间的冷气啊,像蛛网一样缠上了他的脚踝。这时候,他终于看清那些砂砾是啥了,原来是浸透血的朱砂。他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哐当”一声撞在金属柜上,柜门一下弹开,二十三张裹尸袋齐刷刷裂开缝隙,露出二十三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场面,别提多吓人了。
就在他吓得腿肚子打颤的时候,一个穿青灰官袍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解剖台旁。那官帽垂下的影子,在瓷砖上扭成锁链。这男人阴阳怪气地说:“林药师,你闻到子时的药香了?白芷配朱砂,要救活的不是病人,是死人。”
林怀素一听,后背立马渗出冷汗。他认得这种气息,就跟三年前手术室里弥漫的福尔马林味道一样。三年前,他刚通过执业药师考试,给一个昏迷的孕妇配药时,看见主刀医生袖口滑出半截银链,跟此刻这男人腰间晃动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青灰官袍男人接着说:“你欠她的命,我来讨。用你的守夜人命簿换,或者……”说着,他突然逼近林怀素,林怀素闻到一股混合着硫磺与艾草的腥甜味儿,“用她的魂魄做引。”
林怀素哪敢答应啊,撒腿就跑到了中药房。中药房的百子柜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他一边数着第七层抽屉,指甲缝里还沾着太平间飘来的纸灰。鬼差说得没错,那个叫苏棠的孕妇死得确实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