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何明宇的律师,他穿着律师袍,大晚上就站在了那老宅的雕花铁门前。夜风一吹,律师袍的下摆都被掀起了一角。这老宅在月光下,投出的阴影就跟蜘蛛网似的,门环上的铜绿还在青砖上洇出了一片片斑驳痕迹。
何明宇扭头问旁边跟着的房产局工作人员:“这就是周家最后一个当家周慕云的故居?”那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翻着登记簿,赶紧回他:“没错,周老先生上个月在疗养院去世了,现在还有遗产继承纠纷案呢……”话还没说完,何明宇就推开那吱呀作响的院门进去了。刚走到玄关,那儿的穿衣镜突然冒出诡异的白光,镜里的倒影居然比现实慢了半拍,怪吓人的。
三天前在律所,助理小林把案卷“啪”地拍桌上,那泛黄的遗嘱复印件还带着一股霉味。小林指着遗嘱末尾的朱砂指印说:“周老先生指定养女周雪做唯一继承人,可周家所有亲属都说从来没收过养女。最怪的是,这文件用的还是光绪年间的官印。”
这会儿何明宇到了主卧,他拿手电筒在梳妆台上扫来扫去。在胭脂盒里,他发现半张烧焦的剪纸,褪色的彩纸拼出个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子侧影。他一碰到镜框边缘,冰凉的镜面“呼”地就凝结出水雾,雾气里还隐隐约约浮现出穿月白衫子的少女轮廓。
正这时候,“叮——”手机震了,法医群跳出条新消息:周雪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胃里残留物有大量朱砂和生漆。何明宇一想起遗嘱落款处的朱砂印,嗓子眼儿里就泛起一股铁锈味。
何明宇又跑去了档案馆,那股霉味和樟脑丸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在1943年的户籍册上找到了关键记录:周慕云,45岁,老婆早死了,独子也夭折了,收养了个养女周雪,原来叫陈桂香,籍贯都不清楚。
泛黄的报纸剪报里,1944年《申报》社会版登着《周家幼婢离奇暴毙》。黑白照片上,穿粗布衣的少女躺在青石板上,脖子上的掐痕在阴天里透着青紫。报道里说,这少女生前老念叨“镜中人要替我活”,周家当晚守夜的人还说听见梳妆间传来俩重叠的笑声。
这时候,身后传来“叮咚”声,档案管理员递过来个牛皮纸袋。里面信笺上用蝇头小楷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