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茯苓三钱,远志五分,这是安胎散。”说着,手指抚过当归的标签。嘿,这药材在黑暗中突然活过来了,川芎的根须刺破柜门,白芍的花瓣化作白蝶,最深处的曼陀罗花苞“啪”地绽开,露出苏棠惨白的脸。
苏棠有气无力地说:“他们说我是药渣。就像你那天配错的当归,被扔进药渣桶……”说着说着,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空中凝成朱砂符咒,“但你闻不到,我肚子里的娃娃,早被银剪子绞成了药引!”
林怀素吓得魂都快没了,转身就往解剖室跑。解剖室的日光灯管开始频闪,他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白大褂下隐约浮现出守夜人命簿的纹路,这可是他三年来每个深夜在病历本上画符的代价啊。
这时候,鬼差的银链突然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倒在满地血泊中。鬼差阴阳怪气地说:“时辰到了。用你的命簿换她入轮回,或者……”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原来是有人在用银剪子敲打太平间的铁门。
林怀素摸到口袋里的安神散,白芷混着朱砂的粉末在掌心结成冰晶。他突然想起方剂学教授的话:“药引不在方中,却在方外。”当鬼差的指甲掐进他咽喉时,他一咬牙,把药粉撒向虚空。
这一撒可不得了,只听“轰”的一声,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产科主任的尖叫在凌晨两点撕破寂静,林怀素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张泛黄的产检单。苏棠的名字旁画着曼陀罗,那是他三年来在每个守夜人值班本上重复的图案。
实习生的声音从走廊尽头飘来:“林药师,你的安神散……三床家属说见到了故人。”他转头看向中药房,百子柜的阴影里,鬼差的银链正化作最后一片朱砂,渗进苏棠墓碑旁的野菊花。
晨光穿透百子柜的雕花时,林怀素终于看清那张产检单上的日期,正是三年前暴雨夜的凌晨三点。他摸到颈后新生的胎记,形状像极了守夜人命簿的封印。再往窗外一看,梧桐树上不知何时落着一只衔着银剪子的乌鸦。
这事儿啊,就这么邪乎地结束了,至于这里面还有啥秘密,估计也只有那神秘的药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