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脚下,各府车马络绎如织。晏菡茱扶着少女下车,忽觉袖口微沉——晏锦书偷偷往她掌心塞了枚玉坠,雕着憨态可掬的抱鲤童子。
“这是去年祖母赏的。”少女垂着头,耳坠红玛瑙晃啊晃:“给神医当定金。”
秋风卷着枫叶掠过鎏金车顶,晏菡茱望着远处嬉闹的贵女们,将玉坠系在惊蛰腰间:“明日让江蓠去城南寻位擅治疮毒的游医。”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车帘,晏菡茱拨开鬓边碎发:“你那好友倒是侠义心肠。”
“抚远侯府的慧怡姐姐最是温柔。”晏锦书捧着暖手炉,眸光清亮如星,“那年赏荷宴我失足落水,旁人都吓傻了,独她折了柳枝来救我。”青瓷盏里的桂花茶泛起涟漪,“她如今缠绵病榻,我总想着。”
车辕突然颠簸,晏菡茱扶住险些倾倒的茶盏:“抚远侯府与太医令有旧,改日我请王太医去瞧瞧。”
晏锦书正要道谢,忽见窗外山色渐浓。鎏金车铃叮咚作响间,金山已矗立眼前。山脚下朱轮华盖列如长龙,禁军玄甲在秋阳下泛着冷光。
“净手处在这边。”晏菡茱下车时瞥见侄女发白的面色,“可是晨起饮多了蜜露?”
晏锦书揪着裙摆涨红脸,细若蚊呐地“嗯“了声。待从厢房出来时,额间薄汗已叫秋风拂去,唯余鬓角绒发黏在腮边。
“来了。”晏菡茱忽然攥紧帕子。
九凤华盖自官道尽头缓缓移来,鎏金车辕碾过满地银杏叶。皇后搭着紫嫣郡主的手步下鸾舆,翟衣上金线绣的百鸟似要破空而出。
“平身吧。”皇后抬手间腕间翡翠镯清响,“今日本宫与诸位同赏秋色,不必拘礼。”
晏锦书垂首盯着青砖缝,仍能感受到紫嫣郡主的目光如芒在背。那袭胭脂红蹙金裙裾掠过眼前时,她分明听见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跟着我。”晏菡茱顺势握住侄女冰凉的手,“莫离三步之外。”
石阶蜿蜒入云,枫红浸染层林。命妇们簇拥着皇后拾级而上,珠翠在秋阳下晃成碎金。晏菡茱刻意落后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