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越人呢,就没有吭声。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庄周一后颈烂得最厉害的地儿,能摸到下面凸起来的骨头节儿——那是三年前被玻璃划的疤呢,当时庄周一还嘟囔着“影响戴耳钉”。
陈默在地上哼唧了一声。
扁越人低下头,瞅见对方后腰上的咬痕正往外渗血呢,治愈系的异能不管用了。
他想起来墨晓白说过今儿个要带着异能者去抓丧尸,得把陈默送回去处理伤口。
“我背你回家。”他对庄周一说,“薄荷该冒新芽儿了。”
庄周一没吭声儿,就把他抱得更紧了。
扁越人站起身来,把庄周一背到背上。
庄周一轻得不像话,烂了的皮肤蹭过他的后颈,热得不正常。
他俩路过陈默旁边的时候,庄周一冷不丁扭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后腰的伤口。
扁越人感觉背上的庄周一在打哆嗦,就好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扑过去。
他加快了脚步,听到背后传来庄周一压抑着的哭声:“阿越,我好害怕……”
夜里的风卷起一片干巴巴的树叶,从扁越人的脸上擦过去。
他看着仓储区外面的月光,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搭在庄周一后颈溃烂的地方。那儿的皮肤都开始变得像液体一样了,手指肚按下去的时候,能感觉到下面血管在跳动呢,就跟三年前在医疗舱里,庄周一因为疼得厉害,脉搏跳得特别猛的时候一模一样。
“别怕啊。”他小声地说道,背着人就走进黑夜里去了,还说,“有我在呢。”
老远的地方传来基地哨兵的呼喊声,柴油发电机又重新轰隆隆地启动了,扁越人就摸到了自己后腰上短刀的刀柄。
刀鞘上还留着庄周一昨天刻下的印子呢,是半朵还没刻完的薄荷。
扁越人背着庄周一从基地那破破烂烂的围墙那儿穿过去的时候,后脖子的皮肤被那种腐坏散发出来的热弄得生疼。
那种热就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铁钎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扎着他三年前在丧尸潮里把庄周一救出来的那段记忆。那时候庄周一蜷缩在一辆废弃轿车的后座上,半边脸都被丧尸抓得能看到骨头了,可还能歪着头冲他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