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柴安瞪了范良翰一眼,范良翰小小打了自己嘴巴:“叫你多嘴。”
柴安宽慰道:“古语说男子爱新、妇人恋旧,得了个探花夫婿,还能不忘前夫,也是她赤诚贞性、痴心不泯,合该多敬一分。只要你真心实意待她,没有不转心回意的,横竖人都去了,哪能同你争呢?”
杜仰熙突然笑了一声,自嘲道:“他若活着,我倒还能较上一较,事到如今,谁还能争得过她心里的死人呢?”
范良翰脱口道:“他要不死,哪轮得着你——”
话音未落,柴安桌下狠狠一脚踹去,范良翰一屁股坐在地上,惨烈地嗷了一声。
夜深人静,女使丑儿手脚麻利地收拾了软榻上的被褥,正要抱走,被寿华阻止。
“丑儿,谁叫你收拾了?”
丑儿憨笑两声,不敢作答。寿华明悟:“春来这死妮子多嘴,唉。”
这时,灵药扶着脚步踉跄的杜仰熙回了家。
“娘子,娘子,郎君在潘楼吃多了酒,谁也劝不动,哎呦,郎君!郎君?”
寿华走上前,看杜仰熙神智不太清醒,只好道:“先扶他躺下吧。”
丑儿上去给灵药搭了把手,合力把杜仰熙扶在床上躺下。杜仰熙俯身便吐,灵药眼明手快,忙捧了唾壶接着。
杜仰熙用力把他挥开,拉住寿华的手,红着眼圈问她:“我哪里比他不过,你说,你说……”
寿华从未见杜仰熙如此狼狈,一时愣住了,望向灵药,灵药挠头不解。
寿华正要细细盘问,杜仰熙把手一松,竟又仰面倒下了。
寿华哭笑不得,拧了热手巾,亲自替杜仰熙洗脸擦手,又拿了把扇子,坐在一旁,替他打扇驱蚊。
丑儿送了醒酒汤来,瞅了一眼,轻轻放在桌上,识趣地退下了。
寿华正欲起身,手里扇子风一停,人已被杜仰熙抱住了。
“官人?”
杜仰熙不许她回头:“娘子莫不是嫌我?”
“官人这话没头没尾,谁敢嫌弃探花郎呢?”
杜仰熙半真半假道:“探花探花,我不是什么探花郎,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船难里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