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华怔住。
杜仰熙继续孩子气地抱怨:“我不比那个吴十一郎,没有显赫的家声,也没有高洁的品性,更没有宽容的气度,我只是个自私自利、利禄心重的小气鬼。我想高中,不过是要天下人都瞧见,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也能蟾宫折桂、耀祖光宗,我更要让他们知晓,昔日苦命无依的浣纱妇,便是他朝人人敬重的诰命夫人。可这样一来,我就算不得端方君子了,娘子才不要我的,是不是?”
寿华动容,忍不住回过头来,捧住他的脸,柔声道:“官人,谁说我不要你了。旁人都说你心思重,我却觉得你处处都好。未经你少年之苦,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慧心皆是血泪所化呢!”
杜仰熙心头大震,忍不住揽住她的腰,执着道:“可你不理我。”
“哪有的事。我以为世间夫妇做到举案齐眉、客客气气,便是和美夫妻,却不知郎君想要什么?”
杜仰熙反对:“那梁鸿孟光把夫妇做成了宾客,我不做那样冷冰冰的丈夫,更不要你处处敬着我、远着我!我要——你亲亲我。”
寿华微微一笑,像是安慰孩童一样,俯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杜仰熙眼睛顿时亮起来。
寿华无奈道:“好了,放开我吧。”
杜仰熙马上皱眉,小声抱怨:“你又骗我。”
寿华弯下腰,同样小声回答:“可是官人,醒酒汤要凉啦。”
杜仰熙依旧扯住不放手:“那你须说出我的一个好处,要胜过他许多的。”
寿华歪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嗔道:“你比他精明多了。”
杜仰熙诧异。寿华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戳:“还知道佯醉装疯!”
杜仰熙像是毫无防备,任她轻轻一戳就顺势倒在枕上。寿华转身要走,他突然扯住她的衣袖,轻轻地、依依不舍地叫了一声:“姐姐。”
寿华心头一软,旋即轻呼一声,也被他扯了下去……
帐内鸳影成双,情意深浓,隐隐传来杜仰熙轻语:“姐姐,你多疼疼我,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