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还没走两步,就被范良翰冲出来扯住。柴安抖落他的手:“无暇理你,还得盘账呢!”
“过来过来,杜探花好生苦闷哩,你替他排解排解。来,来来来!”
柴安避之不及,连连摆手,小声道:“不不不,为他我把三娘开罪了,我心里发下誓了,再不管他家闲事,不行不行——”
范良翰连拖带拽把人扯进去:“哎呀表哥,当初为着你抢婚,人杜探花才添这桩愁烦,你撇下不理,良心何在,来,坐下!”
柴安被范良翰强行按住坐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杜仰熙气恼道:“我杜仰熙虽出身寒微,也是有些骨气的,自小到大,别说摧眉折腰,何时向他人低过头的?可我为她做下许多事,陪了多少小心,唯恐她有半点不称意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都学会开口之前,先去看娘子的脸色了!我又有几多心酸呢?”
范良翰扑哧一声乐了,柴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范良翰赶紧捂住嘴。
杜仰熙醉态分明,对范良翰的嘲笑浑然不觉,自顾自道:“可她呢?她呢?——”
“她前头那个丈夫,你们都知道?”杜仰熙忽然问二人。
柴安立刻看向范良翰,范良翰吞吞吐吐道:“倒听二娘提过,哎,人都不在了,还说他干什么?不提,不提了。”
杜仰熙一把扣住他的手臂:“你说,二娘到底说了什么?”
范良翰不满道:“无非是些溢美之词,什么姿仪甚美,又才比子建的。哼,除了宿疾缠身,那就是个完人。她还说啊,就是把你、我、他……三个捆一道儿,上秤去称上一称,也要比他短一两,你说气不气人?”
柴安挑眉:“当真?我从未听三娘提起过呀。”
杜仰熙也露出惊异之色。
范良翰笑笑:“那时他怕大姨寂寞,常接了姐妹们去陪伴。三姨从前随泰山习琴,后来久疏练习,到了吴家才又捡起来,也是这位姐夫替她延请名师。郦家失落的田产,吴家帮衬着打官司,硬是给争了回来。唉,对她用心至此,怪道念念不忘了……”
柴安猛地一脚踢了过去,范良翰痛地哎呦一声,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忙补救道:“杜探花,说着玩的,那人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