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卷起画轴,忙不迭道:“世情如此,有甚怪来?好了好了,知你清高,看不得这些,往后不收了,这幅我也退回去。”
寿华还要说话,琼奴及时进来,笑盈盈道:“娘,我把人领来了。丑儿,快来拜见探花娘子。”
女使丑儿上来拜下。
寿华看她清秀可爱,乐了:“好个齐整干净的孩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儿?”
丑儿摸摸脑袋,笑嘻嘻道:“小时候长了癞子,头发脱尽了,才得了这个名儿,大了都好了。爹还说我,人拙心不丑,手巧嘴不灵,往后埋头干活,好好伺候娘子。”
琼奴说:“娘相了十来个才定下了,灶上缝补洗涮都没得挑,人也很机灵,正好给你做个帮手,今儿你就领走吧。”
寿华感动:“娘费心了……”
郦娘子嗔女儿一眼:“哼,还不是只有我想着你。”
她又看了琼奴一眼,琼奴会意,笑着领走丑儿,说:“拜见过了,随我来,另有几句话交代你。”
丑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向郦娘子和寿华福了福,才跟着琼奴走了。
郦娘子这才挽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女儿啊,娘知道你心里还惦着前头那个,是,娘知道,那十一郎是好。人品文采、风姿气度百里挑一,对你也是贴心贴肺的,可就有一样不好,他命短哪。”
“娘——”
“女儿,你要守他三年,娘也让你守了。他是正人君子,那杜探花也是个佳郎啊,哪里配你不起?往后也好丢了愁闷,放开心怀,好好同女婿过日子。等你到了娘这年纪就晓得,从前再好那都是虚的,抓住了眼前这个,才是久长计啊。”
寿华怔住:“娘,十一郎待郦家恩义,我始终心中有愧。可对着他,又时常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了。我从来没遇着过这样的人……”
郦娘子面露诧异。
潘楼里,柴安经过走廊,无意中发现杜仰熙和范良翰两人坐在阁内对饮。
“他俩怎么又来了?”
德庆苦笑。柴安摇头,正欲离去,范良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