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脚步微顿,指尖拂过药碗边缘水痕:“我是来替浣溪姑娘换药的。”
声音如同掠过草尖的风,目光始终落在帐帘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背对着慕容英,心头情绪复杂。
白砚辞的指责对她而言不过是冒犯,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甚至不屑一顾。
但面对慕容英,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明明答应过会尝试接受他,却在应允之后与旁人有了肌肤之亲。这让他情何以堪,又让她如何开口?
可是在这份心虚之外,她心底深处也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她其实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阳光斜斜地漏进帐内,清清掀帘而入,搅碎了毡毯上细长的光影。
浣溪倚在榻上咳嗽,前襟随着动作洇开点点鲜红。
清清见状快步上前,将药碗放在一边,手指搭在她颤抖的肩上,声音放得极柔。
“稍稍忍一忍,我现在就为你检查伤口。”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清清解系带的动作僵在半空,带着几分无奈转身。
“浣溪姑娘伤在胸前,换药需得宽衣,你不方便待在这里。”
慕容英立在阴影处,视线扫过浣溪渗血的衣衫,最终停在清清蹙起的眉间。
浣溪见他面容冷峻,眼底闪过苦涩。
“是啊。”她嘴角牵起一抹惨淡的笑,不知是对着旁人,还是自嘲,旋即望向清清。
“劳烦姑娘了。”
慕容英凝视清清片刻,终是转身离去。
“我在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帐帘轻晃,那道挺拔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