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沾见果儿听见这话面色明显不满,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用眼神示意随春生。
随春生会意,上前同情地看着老丈:“哎,只签了活契,想来您也是疼爱女儿的,后来呢?您的儿女怎的都不在了?”
老丈发出破旧风箱一般的喘息声,半晌才喘匀了气,继续说道:“当年我卖了春娘,她娘知道后死活不依,嚷着要去将春娘赎回来,谁知半夜赶路摔伤了腿,从此就一病不起……”
老丈说到这里,再难自抑,哽咽着抽泣:“都怪我啊,都怪我……卖了春娘,她娘和大郎也没能救活……短短几年,我们好好一个家,就这样没了……”
老丈哭的伤心,果儿却只为那可怜的春娘和她死去的阿娘感到心痛,对这卖女儿的老丈生不出丝毫同情。
薛和沾适时追问:“那您的女儿春娘呢?五年可到了?您怎么没接回她来?”
老丈闻言脊背愈发佝偻,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绝望与愧疚:“我送走了老妻和大郎,好不容易熬到了五年,我去胡玉楼接春娘,却得知她已经因病死在了胡玉楼……”
老丈浑浊的眼睛里不住地涌出泪水,仿佛要将他这些年的愧疚尽数冲刷。
“因病去世?”果儿再忍不住,追问道:“你可曾见到尸身?”
老丈摇摇头,眼中满是不甘:“我向胡玉楼索要春娘的尸身,可胡玉楼的龟奴说娘子们都是烂在化人场的,想要全尸得给他们两贯钱。我没用啊……我拿不出两贯钱,苦求了几日还被胡玉楼的打手打了一身的伤……”
老丈说着,捶胸顿足道:“都是我一时糊涂啊!我的春娘最怕黑……我竟将她独个儿留在了那样黑的地方……”
离开老丈家后,三人的脚步均有些沉重。
随春生甚至红了眼眶:“若我猜的没错,老丈的女儿春娘,我在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