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没有说下去,果儿忍不住追问:“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当真是因病去世吗?”
随春生苦笑一下:“楼里每年都有很多姑娘悄无声息的没了,都说是病死的,谁知道呢?……那种地方,多得是要人命的脏病。”
薛和沾却摇头:“若只是因为脏病,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薛和沾说着,拿出怀中的几张身契看着:“若我猜的没错,这些签了短契的娘子,应当都会在五年之内‘因病去世’。”
果儿瞳孔一震:“你的意思是,她们是被人有意害死的?难道是陶侍郎和那个胡商?”
薛和沾点头,却又摇摇头:“不止一人,不止一次,她们应当是日日夜夜,受尽折磨而死……”
果儿愣住,回忆起那两个胡姬身上的伤痕,终于反应过来,她登时红了眼眶,忍不住捂住嘴,才没发出惊呼。
一旁的随春生也反应过来,攥紧了拳:“这群衣冠禽兽!怪道胡玉楼盛水的木盆里总有血迹,我原以为是娘子们月信……”
三人用了两日,才将身契上的人家一一走遍。
薛和沾果然猜的没错,那些签了五年短契的人家,没有一户人家能将女儿接回,她们无一例外的全部“病死”在了胡玉楼。
而那些签了长契的娘子,却仅死了一半不到。甚至她们中还有几个已经在胡玉楼待了数十年了,更有与随春生相熟之人。
几人分析一番后,果儿震惊道:“如此看来,这活契简直就是‘催命符’。”
随春生附和道:“当初胡玉楼刚刚搞出这‘活契’时,不少签了死契的娘子羡慕的不行。其他青楼还嘲笑胡玉楼‘做着婊子生意还要扮上活菩萨’……”
随春生说到这里,猛地想起什么,一拍桌案:“怪道后来这些骂胡玉楼的青楼,也陆陆续续学起胡玉楼搞什么活契了,我原以为他们就是为了跟胡玉楼竞争,想要多弄几个貌美的良家娘子……难道这些青楼都与胡玉楼沆瀣一气?”
薛和沾闻言蹙眉:“看来需要摸清楚,长安现在有多少青楼在弄这个‘活契’了。”
薛和沾召集新安王府的人手,下令排查长安所有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