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这裙子,”桑霁月挑眉吹了声口哨,火机开合间溅出幽蓝的光,“比我当年穿去戛纳的那件还抢镜。”桑疏晚注意到她左手腕缠着医用绷带,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碘伏痕迹,正要开口,却被对方拽进昏暗的化妆间。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桑霁月反手锁上门,从冰柜里拿出冰袋按在腰后,“不过是拆石膏时划了道口子。倒是你——”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桑疏晚的,“听说昨晚试妆时,把珠宝商送来的翡翠项链扔出了窗外?”
镜中倒影交叠,桑疏晚闻到对方身上混着消毒水的玫瑰香水味。七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她们在老宅的阁楼里分食一块发霉的蛋糕,听着窗外 thunderstorm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桑霁月忽然说:“以后我要戴最亮的钻石,让那些说我是私生女的人闪瞎眼。”此刻她望着对方眼底跳动的烛火般的光,终于轻声开口:“因为那串翡翠的颜色,像极了祖母咽气时攥着的玉镯。”
外头忽然传来主持人念出桑疏晚名字的声音。桑霁月松开抵在她腰间的手,从化妆台抽屉里摸出支口红,在她锁骨下方点了点:“这里,该遮遮了。”桑疏晚这才想起昨夜整理剧本时,被镇纸划破的伤口。当冰凉的遮瑕膏抹开时,她听见桑霁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当年你替我挡的那道钢筋,我去调了老宅的监控。”
红毯上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桑疏晚挽着电影节主席的手臂前行,却在经过媒体区时,听见某家八卦周刊记者的提问:“听说您和桑霁月小姐不和?”镁光灯骤然密集,她看见镜头缝隙里,桑霁月不知何时已站在台阶上,酒红色裙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与自己同款的祖母绿脚链。
“我们桑家的女儿,”桑疏晚转身望向对方,任由闪光灯将她们的影子叠成一枚硬币的两面,“从来都是互为铠甲。”话音未落,桑霁月忽然晃了晃手里的奖杯——那是她去年斩获的最佳女演员奖,在底座刻着极小的“sw”缩写。暴雨再次落下时,两人同时伸出手,在镜头前比出个背对背的“v”字,像两柄出鞘的剑,却在尖端开出并蒂的花。
颁奖典礼在午夜钟声中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