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轻响,是司机在准备出发。桑疏晚看着爱丽丝弯腰整理战术背包侧袋,发现她悄悄往里面塞了包独立包装的荔枝干——是自己昨晚在温泉里随口说的“飞机上想吃”。晨光透过纱窗斜斜切进来,照见经纪人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银色药盒,那是自己每次生理期前,爱丽丝都会提前备好的止痛药。
“发什么呆?”爱丽丝把行程单拍在她肩上,已经恢复了红毯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女霸总语气,“普拉提教练在楼下等了十分钟了,再不走就把你昨晚泡温泉时说的‘想和陈墨远老师演父女戏’录音发给他。”桑疏晚笑着抓起背包跑向门口,拖鞋在大理石地面踩出啪嗒声:“爱丽丝你居然录音!信不信我把你去年在戛纳喝多了抱着香槟塔哭的视频发给洛伦佐先生?”
玻璃门在身后合上时,温泉酒店的服务生正送来新摘的樱花枝。爱丽丝望着桑疏晚在晨光里晃动的浴袍腰带,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小演员蹲在经纪公司门口,怀里抱着皱巴巴的简历,抬头看见她时眼里亮得像淬了星子:“爱丽丝小姐,让我试试吧,我能吃苦。”
此刻对方正站在电梯里冲她比鬼脸,战术背包上挂着她偷偷系的幸运铃铛,叮铃声响在走廊里。爱丽丝摸了摸口袋里的解酒糖铁盒,里面不知何时被塞进了颗草莓硬糖——是桑疏晚总藏在化妆包最底层的、童年小卖部买的那种。
电梯数字在跳动,晨光越来越亮。两个女人在蒸汽与星光里交替的夜晚,把未说出口的“谢谢”和“别怕”,都酿成了温泉里的玫瑰花瓣,备忘录上的行程标点,以及背包侧袋里永远备好的、属于彼此的隐秘关怀。
轿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时,桑疏晚才发现爱丽丝不知何时换好了利落的烟灰色西装,领带松松挂在颈间,露出昨晚被温泉热气熏红的锁骨。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跟着爱丽丝去见投资人,对方也是这样的打扮,只不过那时西装袖口还沾着自己哭花的睫毛膏——那天她被某制片人当众说“演技像念课文”,躲在洗手间哭到脱妆,最后是爱丽丝扯着她的手腕闯进贵宾厅,把策划案拍在对方面前:“我的艺人就算念课文,也能念成奥斯卡最佳独白。”
“发什么呆?”爱丽丝敲了敲车窗,桑疏晚慌忙把拖鞋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