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仔细斟酌!”
到底是拒,是纳,还是杀!
于是补道:“这样吧,午时之前,每人就流民处置上文给我!”
说罢,高澄一众下了城楼回到馆舍。
秦姝伴在高澄身侧,看到各郡守上文,都是相互推诿拒纳,字里行间俱是‘莫如邻郡’四字。
高澄焦灼盯着自己列下的草稿,朱笔悬在半空难落。
先前所列的对策,此刻竟是难以作用。
‘开仓放粮’旁批下‘各州存粮不足’,‘编入军户’下写出‘恐生兵变’……
于是提笔逐条划去,笔尖游走,行出一个‘杀’字。
秦姝见此,猛的按住高澄手腕:
“子惠哥哥,使不得,若是行杀戮,河南民心尽失,那侯景岂不得了造势?”
“我也知道,可又能如何?粮要养军,流民无食又会祸乱本州,整个河南都乱了,又如何平得了侯景?”
高澄甩开秦姝覆手,开始正式撰文。
“我也曾是流民……他们不过想谋个活路!”秦姝凑近高澄面前,劈手便将豪笔夺下。
“阿姝……你真是乱我心啊!”高澄抬手去抢,却被秦姝横手挡下。
“子惠哥哥,你最初不都定下了的接纳流民吗?”
“先前未及细思!”
高澄有些不耐烦,这些事本不该她一个女子插嘴,全当是秦姝的妇人之仁。
夺不回笔,就直接抄起另外一支,却被秦姝按着文书。
两人目光相撞,高澄眼底已然凝起寒霜,正要发怒,却听秦姝说道:
“子惠哥哥为何会觉得存粮不够?又为何滑台,河阳不能收容流民?”
“放肆……军国之事岂容你一女子妄论?”高澄猛的拍案,袖口带起劲风挥向门口:“你出去!”
秦姝愣住一瞬,却仍倔强的与他对视。片刻后,又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高澄紧绷的手,声音柔了下来 :
“子惠哥哥,你对侯景作足了防范,为何却无自信能够平定叛乱?!”
这话直戳高澄心窝,可秦姝的软绵反让他满腔怒火再难发作,索性别过头。
“如今正是农时,若接纳流民,垦荒耕田,待到秋收,半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