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侯景作乱,全赖子才力挽狂澜,既保全了滑台,又使东部各州提前固守,卿的功勋当重赏以励群臣,不知子才有何所求?”
邢邵只拱手答道:“抵御叛敌乃下官本分,又岂敢居功求赏?”
高澄闻言一笑:“卿是谦辞,但朝廷不可不赏,就擢升卿中书令,兼太常卿二职。”
待邢邵谢过恩,高澄便领着众人,开始巡查滑台防戎,到了城楼之上,手掌搭过城墙眺望西面阔地,心思复杂。
“滑台乃黄河以南入邺门户,防务不可懈怠,近日戍卫可严整?粮秣是否充足?”
“大将军不必忧虑,自侯景叛,已在城外深掘壕沟,仓中积粮也足支半年,箭矢兵甲武库亦是备足。”
高澄微微颔首,想如今侯景起乱,北方各地相继涌入不少河南流民,也就肃声说道:
“战事一起,洛州、北兖州等地的流民必定增多,河阳乃军所重地,不可贸然放流民北渡。
届时流民东徙,此事需仔细斟酌应对。”
起初侯景挟其他各州起叛,要么利诱,要么先潜暗谍,从内袭击各城门守军,最后夺得城防控制。
西兖州因守军机警发现端倪,提前捕获暗谍做好防范,才不至于失守。
邢邵对此也是为难,缓缓说道:
“滑台乃军事要地,若开城纳民,只怕会生变故。
即便收容流民,也只能往南,如高平郡等地。
只是流民如潮,若是混入细作,要在这万千人中甄别出来,实非易事。
且流民安置,也需银粮……
但若不纳流民,又恐流民成叛,实是两难!”
高澄微微蹙眉,昔日六镇之乱平定以后,就因朝廷将俘虏的六镇流民配到河北之地就食,又引葛宋起乱。
如今迁回河南流民方得喘息,又起战事,若驱至兖徐二州,只怕流民饥苦又会四处劫掠生乱。
正如邢邵所言。
拒之,流民必为侯景所挟成为叛众;
纳之,难分其中细作不说,朝廷若无粮食救济,恐流民动乱,各州郡自然不愿自己所辖之地行收容之事。
且如今正值战事,又如何能分出粮食,配给流民?
故而此事也只有高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