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老少都是侯景暗谍,家里有幼子的,也就跟着抓了过来。”
高澄斜睨卢斐一眼,想到今日审犯确实仓促,便道:“暂且关押,待我巡归之后,再做细审。”
秦姝踏入院中时,正见疑罪悉数被押入槛车,见其中幼童,眉目顿生震惊:
“子惠哥哥,孩子是受不住牢狱之苦的。”
高澄摆手命人悉数退去,再望过秦姝一眼,也没当场回答,径自转身跨入书房,秦姝只好抬步跟上。
“子惠哥哥!”
高澄带过房门,避了众人才说道:
“阿姝,刑罪之事自有刑狱负责,你不必管!况且你也是从小为谍,那些孩子也不见得无辜。”
秦姝难免失落,转而柔声说道:
“子惠哥哥,稚子无辜,不如放了那些孩子还有他们家眷,施予仁德总比埋下仇种要强!”
“阿姝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南巡,不得不谨慎行事,待我归来再放不迟。”
高澄说完,便垂头披览今日积滞的急递文书。
阅过两卷,瞥着门口身影未动,便抬头凝向秦姝,神色疑问:“怎么了?”
以往高澄多作绛红衣物,只是今日换衣前后,秦姝见他皆是朴素青袍,心里有了几分猜想。
于是缓缓走进高澄身侧,跪卧下去,轻声探问:“大王如何?”
高澄合上文卷,缓叹了口气:“父亲已逝两月,如今啊,我这哀思倒也淡了,你也不必费心想着怎么来宽慰我。”
忽又话锋一转,凑近秦姝耳侧:“不过若阿姝执意”指间抚过秦姝颈侧一瞬,复而坐正执起朱笔继续批阅文书,神色肃然。
“待我处理完这些公文!”
秦姝微微收拢五指,原来自己所能给予他的慰藉,不过红绡帐中云雨之欢。
只好默声伴在高澄左右,为其端茶递水,添香掌灯。
高澄自顾着批阅文书,丝毫未觉身侧之人,眼底的落寞。
翌日一早,高澄便登船渡河到了滑台,一众官员早早立在白马津口等候。
高澄免过众人拜礼,见了邢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