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发现刘棠醒了,正用草茎编着什么。\"慢死了。\"她撇嘴,却接过他怀里的药篓,\"喏,给你的。\"
是个草编的蝈蝈笼,里头躺着两颗熟透的野山楂。郭孝儒抿嘴笑了,从袖中摸出个瓷瓶:\"新调的紫云膏,治你手上那些裂口。\"
刘棠怔了怔。她常年握刀的手确实布满细小的裂痕,没想到这小书生都记得。抹药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溪水叮咚,像在敲打谁的心门。
藏书阁的灯亮到三更。郭孝儒正在抄录《千金方》,忽听窗外\"嗒\"的一声。推开窗,刘棠蹲在檐角,怀里抱着个酒坛。
\"苏老头藏的好酒。\"她翻窗进来,带进一身夜露的气息,\"配你的药丸子正好。\"
郭孝儒慌忙去拦:\"这是给虞王配的安神丹\"
\"知道啦!\"刘棠已经倒出两杯,\"我就闻闻。\"
酒香混着药香漫开来。刘棠忽然指着案上一册医书:\"这段读给我听听。\"
那是《灵枢》里关于心脉的篇章。郭孝儒念得认真,没注意刘棠越靠越近。直到她的发丝扫过纸页,他才发现两人呼吸可闻。
\"继续啊。\"刘棠的声音比酒还醇。
烛花爆了个响。郭孝儒的指尖微微发抖,书页上的字突然都不认识了。
端午前日,学宫的杏子熟了。郭孝儒在树下铺开青布,接住刘棠打落的果实。阳光透过叶隙,在她红衣上投下斑驳的金斑。
\"接好了!\"树上的刘棠扬手掷来颗熟透的杏子。郭孝儒没接稳,杏子砸在他肩头,溅开的汁水染黄了月白衫子。
刘棠大笑着跳下树,顺手用袖子去擦。她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头缝着的小口袋——装着郭孝儒去年给她的平安符。
\"尝尝。\"她掰开颗杏子,将甜的那半塞进郭孝儒嘴里。果肉柔软如蜜,咬破时溅出的汁水沾在两人唇边。
郭孝儒突然抬手,用拇指擦过刘棠唇角。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风过杏林,吹落一阵金色的雨。
远处传来温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