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杨炯眉间已拧成死结。
香料生意素来暴利,人所共知。李溟那小白毛自南诏东境划地称雄后,如今又将算盘打到广南西路,分明是野心昭昭。
岭南虞氏盘踞广南东、广南西、福建、江西四路香料命脉,恰似肥肉在前,哪有不被盯上的道理?
杨炯心中暗惊,若教这小白毛将大华南端四路与南诏连成一片,再与京城李泽南北呼应,岂不是要养出尾大不掉的割据之势?朱雀卫向来有兵无饷,一旦吞并虞氏产业,那才是真正的虎兕出柙。
念及此处,他沉声道:“那小白毛所提条件,竟比二八分成更难接受?”
虞芮听他一口一个小白毛,险些笑出声,面上却愁云惨淡:“七公主要玉娆嫁给魏王。”
“这倒奇了!” 杨炯挑眉,眼中满是疑惑,“虞氏偏居岭南,虽称豪族,出了那方地界却难显峥嵘。如今能攀附上皇族,做个王妃,岂不美哉?你虞氏素爱联姻,这般机缘,怎反倒推三阻四?”
“谁要嫁那魏王!” 虞姒气得跺脚,杏眼圆睁,“他分明是瞧不上我岭南虞氏,不过想借着联姻吞并我家产业!与其做那砧板鱼肉,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杨炯轻蹙眉头,唇角勾起一抹讽意:“话挑明了说,按大华礼法,虞氏虽富甲岭南,却非五姓七望,能得个侧妃名分,已是皇室破格恩典。”
虞芮闻言冷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锋芒:“侯爷可知,这些年多少人觊觎我虞氏产业,妄图‘吃绝户’?可奴家凭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扛了下来。”
她忽地攥紧裙摆,白皙的手背满是青色,“直到朱雀卫三番五次刁难,我才明白,纵使奴家结交四府的所有官员,也抵不过上位者一句轻飘飘的旨意!既然横竖要寻靠山,何不选个真正能遮风挡雨的?凭魏王那点手段,也配?”
杨炯忽而嗤笑出声,眼中满是激赏:“是我看走眼了!原以为你不过是个商海妇人,不想竟有这般见识!” 他敛了笑意,目光如炬,“七公主与魏王打的算盘,恐怕不止联姻吞并香料生意这般简单?”
“侯爷聪慧过人,何不猜猜看?” 虞芮轻抬皓腕,将沾着水渍的青丝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