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笙走在前头,拨踩着及膝高的枯草,牵着杨烟叫她指挥着往各院落房子里去。
“我娘最喜欢做饭,她每日待时间最多的就是厨房。”
“这是爹爹待客的厅堂,却从不允许我踏入。”
“噢,我读书启蒙就在这间小鳖屋,老师呢叫朱夫子,我最喜欢听他讲书时在底下画王八了。听说他还在做教书先生,咱们抽空……”
走在廊下,她一间间介绍,像在介绍自己的人生。
遇见他之前的那些年。
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还自己藏着些东西。
房内似都被哄抢过,小件物品一个不剩,徒留满地碎瓷片和被砸破的大件橱柜或床。
“看来当年刺史府遭过劫。”冷玉笙暗沉沉道,转而揪了揪杨烟袖子,“对不起,阿嫣。”
“都过去了。”杨烟将他手扒拉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对不对?”
“我爹娘定也不怪百姓的,毕竟是他们一直在守的人,总比留给胡人好。”
转到后院,是只剩半池脏水的小池塘和荒废射箭场。
“你猜我为啥这么喜欢游水?因为小时候夏天总是天天泡里头。”
杨烟捡了块石子丢入水中。
“原来池塘这么小,以前怎么觉得那么大,游也游不到头。我还总梦见……”
新生的浮萍下似还有游鱼,被石子打搅后不甘心地向上冒了个泡泡。
冷玉笙刚要说话,却见杨烟不知想到什么,倏然红了脸,急匆匆往别处走。
“总梦见什么了?”他坏笑着跟上来,“梦见我了?”
“没有!”她否认得迅速。
“既没总梦见,那就是偶尔梦见喽……”
——
笑闹着走到一处房门前,杨烟还是犹豫了。
“你的房间?”冷玉笙想也没想就把门推开。
一扇门却直接掉了下来,拍进房里,顿时尘土飞扬。
他揽住她的肩膀,才没叫她吓到跳起来。
房内同样遍地狼藉,几只老鼠嗖地窜了出去。
粉色床帘已被虫蛀鼠噬地脱落大半,生锈的铜镜底下却置着一把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