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大年初一,舅舅带我进城去庙里上香,路过此处。”
一把小刀递到他面前。
“别找了,用这个。”杨烟道。
“你真是……”他无奈地乖乖接过,她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也随身带着她赠的匕首,可不舍得拿出来用。
冷玉笙吭哧吭哧去撬门上生了绿锈的铜锁,杨烟抱着双臂在旁边瞧,神思却完全飞了出去。
像被人从回忆的麻团中拽出一个线头——
十二岁那年的新年,她在做什么呢?
一些模糊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鲜活。
在那个披着狼皮大氅,头戴狼皮帽的十三岁蓝衣少年满脸新奇挤在人群中看刺史府大门的热闹时,头上插满红梅花的红衣少女正拿披风捂了脸,趁守门士兵都去维持秩序,从侧门偷偷溜出来,混进人群。
她弯腰在人群里穿梭,头上的梅花蹭掉了一朵又一朵。
直到蓝衣少年觉到有人碰到了他的手。
低头只看到扎着双鬟的毛绒绒发髻,最后一朵梅花悄然落到他的掌心。
女孩儿像一条鱼迅速游了走。
他回头想把花还给她,却被后头层层叠叠的人头挡住视线。
杨烟挤出人群,飞快跑向远处的一个人。
黑衣少年踩着雪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再然后,阿艮跟着她去逛了新年花市鸟市,看了皮影相扑,吃了蜜糖油酥和黄米年糕,下午回来按惯例被爹爹打了手心。
而蓝衣少年随舅舅骑马离开,一朵梅花从指间落下来,又被马蹄踩进雪里。
原来这么早,他们就在同一时空里,见过面了。
-
尘封的大门“嘎吱”被推开了。
杨烟哆嗦一下,又被门上掉落的尘土呛地咳嗽起来。
冷玉笙丢了坏锁,伸袖子帮她捂住口鼻。
长长入门甬道洞开,像走入一条时光隧道。
院中已是荒草离离,掩住破败花坛和小径,人面已不见,一年又一年的草木枯荣依然在流转。
檐下结着重重蛛网,几只初春新燕正忙碌着衔泥。
红的黄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