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贞运的笏板 “当啷” 落地,象牙裂开的纹路像极了曲阜孔庙前的柏树皮:“李督帅这是要毁了三千年礼法!昔者武王克商,封建诸侯,宗法制乃国之根本……”
“宗法制?” 李奇冷笑,一脚踢开脚边的笏板,铜环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声,“去年鲁王余孽在兖州私铸铜钱,铸模上的‘鲁’字还是衍圣公府的工匠所刻吧?”
他从袖中抽出一叠账册,甩在案上时带起的风掀乱了代表们的冠带,“还有孔家在登州的船厂,替荷兰人修的战舰,可是用了朝廷的漕运木料?”
满堂哗然中,马蹄声突然炸响。
王洋的亲兵浑身浴血冲进来,手中捷报好像还滴着血水:“代王已擒!晋商账簿在此!” 染血的账簿摊开时,一张翡翠商单飘落 —— 上面赫然盖着缅甸东吁王朝的火漆印,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朱鼎渭” 三个字旁画着刺眼的红圈。
孔圣公随行管家的身子晃了晃,手中的算盘 “哗啦” 散落,那粒翡翠珠滚到孔贞运脚边。
老衍圣公看着珠子上的蟒纹,突然想起三年前吴三桂从缅甸派使者拜访孔府时,曾送过同样材质的玉佩 —— 原来晋商的银钱,早就是资助外敌对抗祖国。
夜凉如水,李奇独自坐在观星台,手中的孔雀石怀表泛着幽蓝光泽。
怀表盖内刻着一行小字:“天下为公不为私”,是当年利玛窦神父所赠。他将表盖对准北斗七星,齿轮转动的滴答声与江涛声交织。
“督帅,王将军问,代王如何处置?” 柴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件玄色大氅,月白裙角沾着夜露。
“让《大明日报》发消息,说代王中了缅甸的巫蛊之术,满手翡翠珠是与蛮夷通敌的证据。” 李奇合上怀表,表盖碰撞声惊起宿鸟,“再让莫少红往山西运三百车香皂 —— 就说用南海鲛人油所制,能洗去巫术晦气。”
他转头看向柴婉儿,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明了,“晋商的银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