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道低沉的男声,是宋载行。
zoey手指一紧,缩回被子装睡,试图逃避和宋载行的沟通。
“嗒——”
门锁被很轻地拧上,旋即是更轻的脚步朝她走来,那人走到床尾时顿了一秒,zoey只觉心里一阵悸动,不太舒服。
宋载行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挺拔的身躯遮住窗外投进来的一点微光,他手里握着一个黑色手机,是赵阙的手机。风衣下摆沾上了不知道谁的血迹,他缓慢脱下来,搭在一旁的沙发上。紧抿的唇线能够看出隐忍了太多情绪,最后都只化作看向zoey的深深一眼。
衣服面料的短暂摩擦声,zoey感觉到宋载行坐在了旁边,动作轻柔地握上她的右手,手指现在已经恢复了血色,敷了一层冻伤药膏,看上去已经没那么惨烈了。
她闭着眼,呼吸平缓,如果宋载行能够这样安静地坐着守她一晚,她也愿意,因为她可以睡得更好,睡得安心。任凭理智再怎么不想跟他纠缠,她根本没法抗拒心理上对他的某种依赖,她有经验,这种东西要慢慢戒。
就在这时,她那受冻过后更加敏感娇嫩的手背,切切实实感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上面,是眼泪。
宋载行的眼泪。
zoey呼吸一顿,生生憋回去一口气,宋载行哭了。原来他的眼泪和我的并无不同,也是温热的,也是饱满的一颗掉下来能摔成八瓣的。
几番挣扎后她决定睁开眼,宋载行却先她一步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温柔地覆在她眼皮上。
“别看。”宋载行声音哽咽。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眼泪落下来,微不可察的“啪嗒”声以后,迅速浸进洁白的床单,只留下一点湿润痕迹。
在所有不幸的人中,能肆无忌惮放声大哭的那一个算得上幸运。
眼前一片黑暗,听力因为看不见而变得更灵敏,zoey听到到宋载行极度压抑的哭声,他每一次的呜咽和抽气,跟他这辈子的冷静自持都背道而驰。
zoey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她猜,在他人生为数不多的几次哭泣当中,或许全是这样极其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