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靠在澡缸边缘,后颈枕着发黄的搪瓷,闭目听着水珠从水管滴落的声响。蒸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凝成水珠,顺着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疤蜿蜒而下。
\"咚咚\"——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门缝下影影绰绰映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先生~\"甜腻的女声带着刻意拖长的尾音,\"需要我帮忙吗?\"
周路眼皮都没抬,手指在水面轻轻一划:\"不必了。\"水波荡开,倒映在天花板上的光斑随之晃动。
热毛巾覆盖在脸上,蒸腾的水汽让周路有种窒息的错觉。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藏钱的地点——帮派营地那顶摇摇欲坠的帐篷?还是圣丹尼斯银行那些镀金的保险柜?每个选项都让他眉头越皱越紧。
\"呜——\"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撕开了浴室里黏稠的蒸汽。周路猛地扯下毛巾,水珠四溅。他眯起眼睛望向声源方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哗啦一声水响,他跨出澡缸。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在老旧的地板上,在木质纹理间汇成细流。新买的黑衣裤还带着裁缝铺里的浆洗味道,穿在身上有种陌生的挺括感。他拎起那团散发着臭味与血腥味的旧衣物,摸了摸邓为瑜在上面留下的细密针脚,小心将其叠放好。
\"客人,您要的早餐好了。\"员工殷勤地递上托盘,煎蛋的油星还在滋滋作响。
周路接过托盘,朝着楼上走去。回到房间后,他机械地咀嚼着略带焦糊的牛排,目光却始终盯着床底那道阴影。最后一口面包咽下时,他舔掉指尖的黄油,突然起身单膝跪地,从床底拖出那个沉甸甸的麻袋。
罗兹镇的晨雾还未散尽,\"阿尔忒弥斯\"的蹄铁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周路轻抚马鬃,感受着鞍袋里那笔财富的重量。车站的红砖建筑在朝阳中逐渐清晰,而远处,又一列火车正喷吐着白烟驶向远方。
周路的指节在售票窗口的玻璃上叩出沉闷的声响。玻璃后面,一个满脸倦容的工作人员慢吞吞地拉开小窗,他眼白上的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嘴角还沾着咖啡渍。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