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副相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住地朝赤松珠使眼色。赤松珠这才大喝一声,快马加鞭追了上去,在最后一刻将球击飞。
比赛愈发激烈,各国选手都卯足了劲,在场上纵横驰骋,寻找着得分的机会。大星澜和赤松珠不时都有绝佳好球击出,引得看台阵阵欢呼。
渤海国王子大星澜生就一副白山黑水雕琢的骨相。眉峰似冻土棱线陡峭,眼窝却承着靺鞨先祖的高句丽血统,在眼尾挑起一弯新月般的褶。他将鸦青长发编作七股细辫,发间缀着辽东特有的砗磲珠,行动时如暗河流星。
“那人又是谁?”刘绰忍不住问。
“渤海国王子,如今正在长安为质呢。绰姐姐,你瞧见他左耳那三枚玄铁耳铛没?传闻渤海勇士每猎得一头黑熊便铸一枚,而他尚未及冠便攒足了数。一看就不是善茬!”顾若兰讲得头头是道。
“你还真是对所有美男子都如数家珍啊!”刘绰夸张地叹了口气。
“惭愧惭愧!”顾若兰一点也不惭愧地道。
当赤松珠的红鬃烈马卷着沙尘冲破回纥防线时,大星澜的乌骓正悄然切过边线。他球杖轻叩三下鞍鞯,靺鞨骑手们突然变换阵型,似海东青围猎般收缩包抄。一记&34;镜泊回旋&34;惊破满场——球杖借日光折射猫眼石光芒晃了赤松珠的眼,马球却从他胯下反向弹射,直扑吐蕃球门。
“好个声东击西!但我草原儿郎岂能输给山林野人?再来!”
当赤星二人再次并列争球时,看台贵女们的香帕已抛作雪浪。
球杖在赤松珠掌心飞旋如转经筒。他忽然俯身贴住马颈,使出鹰隼折翼的绝技将球凌空挑起,却在电光石火间被大星澜的杖尖点中球心。
玄铁耳铛与鹰骨项链在空中交错,赤松珠忽然坏笑着贴着马腹翻身下鞍,乌发扫过草皮的同时反手一击。马球擦着回鹘人的耳尖飞入门洞,在网袋中激起金粉如瀑。
&34;好!&34;圣人都忍不住抚掌。“这记苏毗回马枪使得漂亮!&34;
赤松珠就着滑跪的姿势朝彩楼仰头,琥珀色瞳孔映着朝阳,正看见刘绰跟身旁的顾若兰谈笑着。
“南诏跟吐蕃不是一条心,回鹘跟渤海不是一条心,倒也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