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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府。某日王瑾送来密信,字迹潦草得像临终绝笔:“李大人,咱家快撑不住了…… 王振那阉狗要对您动手……” 我将信投入火盆,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朱瞻基说 “史书由胜利者书写” 的狂言。
    正统六年上元节,我斜倚在病榻上,听着宣德门方向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管家捧着邸报进来时,衣角还沾着雪水,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心里一沉。
    “大人,武定侯府昨夜被都察院查抄,说是私藏火器。” 话音落下,那张盖着东厂朱印的公文已经递到我面前。我捏着公文的手指微微发颤,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武定侯长子满月时的场景,那时他抱着孩子,满脸喜色地请我题字,如今却
    窗外的雪越下越急,模糊了远处宫墙的轮廓。我盯着案头王振新拟的《裁撤京营条例》,恍惚间又回到乾清宫那一天。朱瞻基溃烂的伤口散发着腐臭,朱祁镇惊恐的眼神里满是不安,还有遗诏上逐渐干涸的墨迹,此刻都和眼前的条例重叠在一起。
    我下意识摸过条例末尾 “钦此” 二字,粗糙的触感让我想起诏狱里冰冷的铁索,砚台里的墨汁不知何时已冻成冰碴,就像我渐渐凉透的心。
    文华殿的争斗愈演愈烈。某日早朝,张辅之弟张輗当庭揪住礼部侍郎的官袍,玉带摔在金砖地上碎成几截的脆响,震得我耳膜生疼。
    “你们文官吃着军粮的回扣,倒敢弹劾武将通敌?” 他的怒吼里满是愤懑。
    都察院立刻抛出供状,画押处的血手印还带着潮气,我一眼就认出,那分明是上个月失踪的百户的指模。我偷偷看向龙椅上的朱祁镇,他正缩在那里把玩着蛐蛐罐,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
    王振立在御案旁轻声提醒:“陛下,该下旨了。” 少年天子头也不抬,朱笔随意划过奏章:“都抓起来,听凭王先生处置。” 他袖口滑落的明黄丝绦,特别像从当年朱祁钰衣袍上拆下的,这一幕让我喉咙发紧,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场血腥的权力更迭。
    我称病拒见来客,可每日如雪片般飞来的密信却避无可避。展开张辅的信,字迹越来越潦草,力透纸背:“安如,你小子现在倒清闲,他们要拿我孙子开刀!”。
    字里行间满是焦灼;杨士奇的信里夹着半截断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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