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子指尖轻敲扶手,“南洋诸国使者,明日观摩水师操演。”他忽然勾起嘴角,“记得给爪哇使者安排最好的席位。”
退朝时,陈寒在汉白玉台阶上拦住郑清卓。老学究的官袍后襟湿了一大片,活像只落汤鸡。
“郑大人。”陈寒从怀中摸出本小册子,“物理院新编的《数字入门》,您孙女托我转交。”
册子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祖父,圆周率比《女诫》有趣多了。”
郑清卓老脸涨得通红,却把册子塞进袖袋的动作比谁都快。他转身时,陈寒分明看见他官靴上沾着片算草纸,上面画满了练习的“7”字。
宫门外,朱幼薇正带着巾帼工坊的女工们列队走过。小桃手里的梭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女工们齐声背诵的《航海口诀》惊飞了满树麻雀。
“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
郑清卓的轿夫突然停下。老学究掀开轿帘,浑浊的老眼追随着那些蓝布头巾,直到她们转过街角。他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小册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去去巾帼工坊。”他突然对轿夫说,“老夫要看看那些布”
陈寒翻身上马时,听见更远处传来蒸汽机的轰鸣。物理院的新式织机又开始运转了,那声音像极了南洋的潮汐,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歇。
朱标不知何时出现在宫门阴影处,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淌。“陈寒,你说那些使者看完水师操演,会作何感想?”
陈寒望向码头方向,那里正升起试射火箭的浓烟:“他们会记住,在大明,连数字都能变成武器。”
太子的笑声惊起了檐下的鸽子。那些洁白的翅膀掠过巾帼工坊的烟囱,在朝阳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洒向更远的江河湖海。
……
朝霞的余晖斜斜地洒在龙江码头的炮台上,将那些黝黑的炮管镀上一层血色。各国使者被锦衣卫领着,穿过层层岗哨,来到水师操练场时,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
爪哇使者一个踉跄,差点被地上的铁链绊倒。他抬头望去,只见十门新铸的洪武大炮排成一列,炮口齐刷刷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