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冷笑,提笔在信上批了八个字:“水再深,本官也要抽干!”
次日,他宣布追加两条法令:
漕运稽查:所有经苏州的商船,只需在钞关缴纳正税,严禁沿途‘拦江索费’。
工坊新规:织户、窑工等匠人月钱不得拖欠,违者罚东主十倍工银。
消息传出,码头工人欢呼雀跃,而几家大绸缎庄却悄悄熄了灯火——他们惯用的压榨手段,就此终结。
新政推行一月后,苏州府呈报南京户部的文书中记载:
新增登记商贩:两千四百三十五户。
市税实收:同比增长四成(因逃税者减少)
拘捕勒索者:一百七十六人。
发放举报赏银:二百四十两。
当周延儒巡视阊门时,商贩们自发在摊位上插起小红旗,这是苏州商界对清官的最高礼敬。
一个卖糖人的老汉追着轿子喊:“周大人!小老儿做了个糖人送给您!”
轿帘微掀,周延儒的声音传出:“老丈的心意本官领了。糖人留给孙儿吃吧…记得让他读书明理,将来做个好人!”
夕阳西下,苏州城的青石板路上,轿影渐行渐远。市集的喧嚣声中,隐约可闻商贩们的议论
……………
杭州卫所校场上,三千军士按营列队。初夏的日头已经显出几分毒辣,照在士兵们褪色的号服上。队列中不时有人偷偷挪动发麻的双腿,但很快又在长官的目光中僵住身子。
高台上,林平之一袭白衣,腰间长剑未出鞘,却已让人感到寒意。
目光扫过众人,林平之解下佩剑递给亲兵。
这个动作让台下几名千户不自觉地绷紧了肩膀。三日前,这位新任指挥使就是用这把剑,当众斩了抗命的前任指挥同知。
林平之面容冷峻,目光扫过台下众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自今日起,江南卫所改制。”
“凡吃空饷者,斩!”
“克扣军粮者,斩!”
“勾结地方豪强者,斩!”
三个“斩”字落下,校场上鸦雀无声,连风声都仿佛凝滞。
林平之抬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