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然挑眉冷笑:“王妃说了,除非你交代清楚孟煜的去向——不过,如今不需要了,他们已经找到他了。”
孟宴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灯笼的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这是昨夜突围时被殷霁珩亲手所伤。
他已经丧失一切底牌。
靖王府的书房内,许栀将青铜镜放入锦盒。
窗外小雪只下了一会儿,很快就变成绵密的雨丝,打在刚移植来的栀子花上。好像是殷霁珩前段时间学会了温室的原理,要在她屋子前造一个,让她冬日也能看花。
起初从如桃口中听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殷霁珩说笑的。
“王妃,”如桃在门外轻唤,“刑部送来口供,还有……”
她犹豫片刻,小声开口:“小公子在院里哭闹,说要见您。”
许栀的手停在半空,一滴墨从笔尖坠落在宣纸上,很快晕开来。
“带去西厢房,”她终于开口,将毛笔搁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让嬷嬷给他收拾行装。”
如桃瞪大眼睛:“您真要送走小公子?”
“他可是姓孟,”许栀蘸了蘸墨,继续给她这本书添着最后的注释,“把他送去陇西孟氏旁支,找户老实人家,总比现在挂在孟宴卿名字下,被株连九族的好。”
她盯着纸上晕开的墨迹:“找户老实人家,别让他总学他父亲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殷霁珩带着夜雨的寒气走进来。他解下沾湿的大氅,目光扫过她僵直的背影:“刑部刚审完,谋反的证据链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