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讣闻言,连忙起身离座,再次躬身道:“回陛下,草民不敢当齐大人与费大人谬赞。草民自幼好武,略通弓马骑射,靖康初年,金虏南侵,国难当头,草民与一众乡梓义士,自发结成团练,意欲北上勤王,为国效死。只恨路途遥远,未能及时为陛下分忧,实乃憾事。至于在扬州弹压匪盗,不过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他的声音洪亮,言辞恳切,不卑不亢,倒让赵桓高看了一眼。
“嗯,忠勇可嘉。”赵桓微微颔首,“齐卿在奏疏中提及,你对江南防务及北伐方略,亦有独到见解,不妨说与朕和陈卿听听。”他示意一旁的陈过庭。
陈过庭自刘讣入殿,便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见其气度沉稳,应对得体,心中也暗暗点头,知道齐安、费鼎宋二人所荐非虚。
刘讣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思绪,朗声道:“陛下容禀。草民以为,江南水网纵横,河湖密布,乃天赐之防线。若金虏南下,当以水师为屏障,扼守长江淮河各处津要渡口,再于沿江州府屯驻精兵,辅以新式火器,使其难越雷池一步。所谓‘守江必守淮’,淮南稳固,则江南无虞。”
“至于北伐,”刘讣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金人虽则势大,然其入主中原,日久民心必失。河北、河东之地,多有心向故国之忠义之士。若我大宋王师北上,当避实击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其统治薄弱之腹心,或断其粮道,或袭其后方。金人骑兵虽则精锐,然其不善攻坚,亦不耐久战。若我军能上下一心,内外夹击,则收复失地,光复燕云,亦非难事!”
赵桓静静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这刘讣所言,虽无太多惊世骇俗之语,却也条理清晰,切中要害,与他心中所想多有暗合之处。尤其是那句“金人入主中原,日久民心必失”,更是说到了点子上。
“你方才言及,曾率部北上勤王,后滞留扬州。可知军中之事,最重军纪法度。你所部团练,如今状况如何?可能约束部众,听从号令?”赵桓话锋一转,问起了更实际的问题。
刘讣面色一肃,答道:“回陛下,草民所部团练,皆是扬州及左近州县热血乡勇,感念国恩,自愿从军。草民约束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