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过庭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全德民那略显匆忙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与张望一同来到御案前。
“臣陈过庭(奴婢张望),参见官家。”二人齐齐躬身行礼。
赵桓的目光在陈过庭和张望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陈过庭身上,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陈卿平身,坐。”
待陈过庭在下首的锦墩坐下,张望则垂手侍立于御案一旁。赵桓这才缓缓开口:“诏狱那厮,朕已亲自‘探望’ 过了。”
陈过庭身子一僵,随后垂首静听。
“之前朝堂之上,朕曾言将其废为庶人,圈禁冷宫。”赵桓的语气依旧平淡,“然则,此獠祸乱河北,勾结外虏,罪孽深重,若仅仅圈禁,恐难平民愤,更难绝后患。朕思之再三,此等心腹大患,断不可留!”
“官家圣明。”陈过庭沉声道。张望闻言,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此事,需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赵桓的目光转向陈过庭,“对外,他依然是那个‘暴病而亡’的废庶人,也算是全了赵氏最后一点颜面。这个‘暴病’,陈卿,你皇城司可能安排妥当?”
“官家放心。”陈过庭起身,躬身道,“臣已想妥。可对外宣称,那赵构因在河北颠沛流离,又兼惊惧忧思,染上了不治之症。押解回京途中,便已病入膏肓。虽经御医全力救治,终是回天乏术,‘病故’于城外驿馆之中。尸身……亦会处置得当,绝不留后患。如此,既合情理,亦能堵住悠悠之口。”
“嗯,此法甚好。”赵桓微微颔首,“汪伯彦、黄潜善二人,依前议,着三法司严审,将其罪行昭告天下,再行处决,以正国法。”
“臣遵旨。”陈过庭应道。
赵桓话锋一转,目光似无意般地扫过一旁侍立的张望,随即又落回到陈过庭身上,眼神多了一丝审视:“陈卿,朕让你留意的那名新进内侍全德民,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张望闻言,垂立的身子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些,额角似乎有汗珠将要沁出。他知道官家这话,明着是问陈过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