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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昭的运动鞋在雨地里溅起水花,怀里的小绒轻得像团浸水的棉花。
    他撞开甜品店后门时,门框发出吱呀轻响,混着甜汤熬煮的甜香扑面而来——那是阮莺总说"客人喝了能安心"的桂花蜜枣羹的味道。
    "小绒?小绒?"他跪在铺着蓝印花布的工作台前,把小兽小心搁在常用来装糖霜的白瓷盘里。
    雨珠顺着发梢滴在小绒后爪的伤口上,原本蓬松的狐毛黏成几缕,最引以为傲的九条尾巴软塌塌垂着,尾尖那簇粉焰只剩豆粒大的光,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芯。
    陈昭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团火焰,烫得缩回手,又立刻覆上去——温度比往日低了至少三度。
    "阮姐!"他扯着嗓子喊,转身时腕间龙纹突然发烫,像是被人用红炭烙了一下。
    抬头正撞进翡翠耳坠的寒光里——那对总坠在阮莺耳下的翡翠,不知何时从他掌心浮了起来,在离桌面三寸的位置缓缓旋转,表面流转的幽光竟和小绒眉心那道金纹、他腕间龙纹连成三道细弱的金线,最终在半空凝成根半透明的光柱。
    "叮——检测到狐族传承记忆共鸣。"
    机械音在耳畔炸响时,陈昭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翡翠耳坠表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有银光从中渗出,裹着他的手腕往眉心钻。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暴雨倾盆的黑夜,红砖墙的孤儿院门廊下,一个白衣女子正踮脚往铁门上挂"临时闭院"的木牌,她怀里的襁褓被雨衣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只白生生的小手露在外面,腕间系着块青玉佩,纹路竟和池底骸骨颈间那截残佩严丝合缝。
    "小绒!"
    幼崽的呜咽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陈昭猛地回神,正看见小绒的尾巴缠上他手腕,粉白的绒毛间渗出细小血珠,九条尾巴同时抽搐,尾尖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寸又迅速坍缩,在空气里留下焦糊的甜香。
    他想去摸小绒的脑袋,却被阮莺的手截住——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老板娘,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正按在他腕间发烫的龙纹上。
    "别怕。"阮莺的声音比往日更轻,像片落在水面的银杏叶。
    她另一只手握住悬浮的翡翠耳坠,轻轻按进陈昭掌心,"这是它等了千年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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